第二卷《君王侧》(四)问计(没有安全感小妤患得患失)
你是一个敏感心重的人,因此别人说的很多话都会往心里去。当然也包括董北山的。他的话说出来没留心,你听进去却留了意。世人都说夫妻夫妻,妻者,齐也,两个人该是一样齐的。像你姐姐和姐夫,像傅煜然和李缦。但你跟董北山不是如此,被金银砸出来的你在他面前总是矮一头的。多么残忍,多么现实。
没有人教你心慌就会做错事,也没有人教你戒急用忍,事缓则全。你约了李缦喝茶。
李缦看着你眼底的黑眼圈调侃:“怎么了,韦大夫刚给你看好了大哥就不心疼人啦?”你勉强的笑:“没有,是我昨天看剧睡晚了。”
你把来意跟李缦说明,李缦慢慢收起笑容。其实这事不大,她也知道你不是为难她,实在是在哈市找不到除她以外更合适的人了。李缦想了想,说:“你等会儿啊,我去打个电话。”
李缦的电话撂下半小时后,一位太太到了。
董北山这些年算是洗个半白,在一家套牌央企——北山集团挂着名,做着老总。他一手立起来的善仁也悄悄分了两支。一支人少,无非替董北山处理点儿见不得光的事儿,不会轻易在外面露行迹。另一支则队伍庞大,捏在傅煜然手里,做些地产娱乐,洗浴餐饮一类的白道生意,统统打着善仁关东的名号。作为北山集团常年合作的主要乙方,哈市三家最大的夜场善仁占了两家,一家梦巴黎,一家华碧。华碧的副经理就是跟着董北山多年的心腹之一,人皆称娄太太的徐棠音。
说起华碧的副经理徐棠音,年轻时也是东北迪厅数得着的大美人,可不到四十年轻孀居,原本她的丈夫老娄也是跟着董北山和傅煜然起家的,可惜那几年黑龙江颇不太平,黑道之中时有倾轧,算计人命。她丈夫开车押货从北安农场往哈市回程,路上车毁人亡。警方调查说是疲劳驾驶,别人听了哪里肯信?不过条子两方都不想得罪,只在中间浑水摸鱼罢了。不过一年,傅煜然亲自带着人用铁血手腕制服住了幕后黑手,为兄弟报了一仇,也在哈尔滨立了威。
因为丈夫去世,徐棠音不甘心领着抚恤金过日子便又出来做事顶着场面,董北山有心照顾一二,请她在华碧做副经理,分管人事,人见了都客气称呼一声娄太太也算是给她死去的丈夫几分尊重。徐棠音聪明会看人颜色,也不天天去华碧死守着,除去开例会和来了重要人物需要她过去盯着场子,大部分白天的时间都在自己家里。
这不年节刚过,徐棠音就窝在家里请几位姐妹儿打麻将,这些女的家里的男人各自在善仁或是北关集团混差事,都是知己知彼的熟路交情。虽然是孀居,可是经年累月的悉心保养,让她眼角眉梢的妩媚春色不曾失了半分,不愧海棠春色红情密,鸳鸯交颈传碧音。因为彼此都是积年交情,上家的姐妹就冲徐棠音挤眉弄眼:“这年过得,这么滋润啊。”
下家听牌,接了话茬:“不用应付这个亲戚那个亲戚,还不用伺候老公公老婆婆,比咱们不强?”
徐棠音只笑不说话。
对家打出一张牌掀了老底儿:“幺鸡——我说,不用伺候人也就算了,还被伺候得这么舒坦,你叫我们心里平不平衡啊?”
上家啧啧有声:“还得老于有本事吧。多亏我牵线,赶紧让我赢两把——八饼。”
徐棠音推牌:“哎呀,不禁念叨啊,胡的就是你这张八饼。正给我点上炮了。”
下家咯咯笑:“这会儿姐们儿给你点炮,晚上于明义,咱们大名鼎鼎的善仁于部长来跟你打炮,这节过得一炮双响。”
徐棠音扔了牌佯做个打人的样儿笑骂她:“去你的。”几人正笑闹着,徐棠音接了电话:“诶二嫂。”几人立刻放轻了声音,“我这没事儿,好嘞好嘞我一会儿就到。”
对家见徐棠音挂了电话问:“二嫂找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