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怎么会不遗憾呢。
晨昏线和汪洋隔开了两千多个日夜,她和陈迟颂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线,没有哪怕一秒的交集。
而这一切是她一手造就的。
正想着,腰间搭上一条手臂,陈迟颂搂着她,话是对张昊然说的:“路上堵车。”
这回司嘉没挣开。
二班班长也过来欢迎他们,“既然来了就快坐吧。”
又扫一眼桌上,那时饭局已经过半,盘子里吃得七七八八,他补了句:“再加点菜吧。”
司嘉刚想说不用麻烦,陈迟颂就招手叫来服务员,翻着菜单点了几道司嘉爱吃的菜,又把冰镇饮料换成了常温的,然后旁若无人地俯身到她耳边,淡笑道:“刚刚累着了,多吃点。”
司嘉瞪他一眼。
两人随后在张昊然那桌坐下,全程陈迟颂没看葛问蕊,就像不认识这个人,倒是落座前司嘉的视线为她停留两秒,无声地笑笑。
陈迟颂的到场直接变成了焦点,谁都知道他现在的身价,平时高不可攀的人,此刻能借着老同学的名义接近,寒暄就这样一层一层地递过来,陈迟颂今晚心情好,所以显得没那么冷淡。
司嘉确实饿了,垂眼吃得认真,等到面前碗里堆满了鲜嫩的虾肉,她偏头让陈迟颂别弄了,吃不完。
陈迟颂闻言手臂一伸,从她腰后环住,手贴着她的肚子摸了摸,下定论:“还能吃得下。”
“……”司嘉觉得和她争这个的陈迟颂有点幼稚,没再搭话。
后来蘸虾的酱油不小心溅到衣服上,司嘉去了趟洗手间。
而被葛问蕊堵路,她并不意外。
水龙头关上,司嘉没松开扯着领口的手,布料本来就少,因为俯身清洗的动作,有些痕迹自然而然地入了葛问蕊的眼。
看着还很新,又那么刺眼,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呼吸。
紧接着她咬牙问了句:“你今天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来打她的脸,拆她的台。
“是。”司嘉承认得也干脆,抬头,和她在镜子里对上一眼,“省得有些人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葛问蕊死死地盯着她,教养礼仪全部崩坏,恨意挂了脸:“在国外不是待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回来?”
司嘉觉得她好笑:“关你什么事?”
又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葛问蕊压着怒说:“你根本就配不上陈迟颂!”
洗手间有几秒的安静。
“我配不上?”司嘉听到这话唇角的笑慢慢收住,眼底渐冷,“你就配?”
说着她转身,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葛问蕊,你是靠什么留在嘉颂的,心里没数么?”
霓虹
◎他不能没有她。◎
葛问蕊问她什么意思。
司嘉却只笑了笑, 没有回答,又对着镜子补了个妆,然后和她擦肩而过。
回到包厢的时候饭局也接近尾声, 有人不想太早回家, 提议去唱歌, 张昊然很有眼力见地没问陈迟颂,直接来问的司嘉,被她兴致缺缺地婉拒。
她现在只想回去洗澡睡觉。
腿间总觉得还有黏腻感。
陈迟颂察觉到旁边斜过来的幽怨视线, 勾了勾唇, 直接带她离场。
与此同时李亚雯问葛问蕊去不去,她摇头说有点累了, 就不去了。而后目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鬼使神差地按了下到b1层的电梯,像个卑劣的偷窥者, 站在停车场的暗处,眼睁睁地看着司嘉和陈迟颂从另一台电梯里出来。
司嘉全程低头在看手机, 不看路,整个人几乎是被陈迟颂揽着走,他在跟她说着话,她却爱答不理, 直到陈迟颂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才抬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拍掉他搂她腰的手, 而陈迟颂笑出来, 有点坏。
到车旁的时候, 他先拉开副驾驶的门, 右手搭着门框, 把司嘉护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从车头绕过,到另一边上车。
车灯很快亮起,那辆宾利稳稳地驶出停车场。
陈迟颂带着司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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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离凯缘公馆五公里外的酒吧,葛问蕊沉默地坐在角落里,面前已经倒了一排酒瓶,却还在麻木地灌着酒,意识已经迷离,心脏却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短短两天,让她八年的努力和付出全部沦为一场笑话。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陈迟颂就像一束光照进她暗无天日的生命,让她第一次有了翱翔的渴望,见过光亮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再回到黑暗里。
她又有哪点比不上司嘉。
烈酒灼过喉咙,周围的声噪震耳欲聋,她安静地坐着,一身打扮也在这种靡靡之地显得格外突兀,很快就引起两个男人的注意,围过来,沙发跟着弹动一下,左右肩膀分别搭上一只手,笑眯眯地问:“美女一个人?”
葛问蕊没给眼神,冷声让他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