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独自产子
破旧的小屋外大雨如注,狂风卷着雨水呜呜地怒号,雨点用力拍在地上,这是个多年难遇的大雨天。
屋内,面容俊俏却紧紧皱着眉的年轻男子侧卧在床上,额角沁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一只手伸到背后大力锤着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抚在浑圆的大肚子上轻轻摩挲。
徐行的肚子从夜里就开始时不时地疼,阵阵钝痛伴随着微弱的抽动,肚皮也跟着一阵阵发紧,总在他忍过一阵快要睡着时又起一波,折腾得他在床上辗转多时,不得安眠。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假性宫缩,没有在意,想着挨过这一阵就好了,可没想到疼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临产的大肚子沉坠坠地挂在身前,坠得他腰身酸疼,胯骨也像被撑开一样胀痛,全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一次强过一次的痛感让大着肚子的人不停变换着姿势,奈何身子沉重,就算徐行用起全身的力气也还是挪动得缓慢又艰难,他刚想撑着坐起来待一会,肚里突然传来的巨疼让他软趴趴地又落回了榻上。
“呃……”他低低地呻吟一声,捂着肚子的手失了分寸,用力按在肚尖,又惹来一阵疼痛。
虽然还是上午,可外面暴雨倾盆,天也跟着黑起来,徐行根本判断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好默默地记着呼吸的次数估摸自己阵痛的间隔。
算算日子,也该到生的时候了。阵痛的间隙越来越短,徐行终于确定了此时一阵阵的缩痛不是假性的宫缩,而是真的在阵痛,他要生孩子了。
青年忍不住皱眉,怎么偏偏赶上了这么个日子,大雨天乡间的小路难行,他又是这么一副临产的身子,等不到可以接生的老婆婆过来帮忙,也没法拖着孕体冒雨去叫人,徐行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嘀咕这孩子要出来得真不是时候。
可是孩子要出来,做爹爹的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只是苦了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生产,只能自己给自己当稳婆。徐行忍着疼坐起身子,白皙饱满的大肚子挤着大腿挺在身前。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人气喘吁吁,他坐在床榻边缓了缓,修长纤细的手按在榻上,把自己撑着站起来。
只垫了一层薄薄草席的硬榻一直硌着他的腰臀,现在离了榻,徐行难得觉得身上舒坦了些,只是腹中的孩子一直不安生地踢打,已经出现坠势的圆隆大腹像颗要落不落的大水滴,上面时不时鼓出几块小小的凸起,是孩子的小拳头和小脚。
徐行听过老婆婆讲分娩的过程,知道自己这只是产娩前胞宫打开的疼痛,离真正开始生产还远着,胎水也还没破,所以他也不敢用力,只是大口大口呼着气忍疼。
徐行自认是个能忍痛的人,可此时的腹痛还是让他难以忍受,阵痛来临的时候他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在床榻上忍了半刻,等到紧绷着的肚皮终于放松,他才颤巍巍呼出口气,双手哆哆嗦嗦地抚上硕大的肚子,他想要揉一揉安抚里面即将出世的孩子,却又怕用的手法不对让孩子难受,最后只好轻轻地由上至下顺了顺肚子。
“宝宝……别着急,爹爹慢慢把你生出来啊……”
像是哄着薄薄一层肚皮里调皮的孩子,又好像安慰着自己,徐行压下心底的慌乱,原本清亮的嗓音沙哑着断断续续地说。
生产需要用到热水、布巾,还得准备好新生儿的小襁褓,徐行小心翼翼地地迈着步挪到那张破桌边,拿了水桶去外面打水烧热,小小的屋子围着走一圈也不过几步的事,然而对于现在的徐行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期间又疼了两次,他艰难地迈着步子,脚步发软,眼前也浮现出一块块黑斑,想着肚里属于他和爱人的宝宝,终于还是咬着牙把水烧热了。
还没走到床边,徐行就被激痛疼了个趔趄,他踉跄着向前倒了两步,赶紧扶住墙壁。肚子里的绞痛愈发强烈,好像一只大手在里面肆意地捶打,这还不是最难耐的,最让他受不住的是后腰处持续不断的疼痛。
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保护得很好,孕期虽然没有多少补营养的食物,他肚里的这个小东西竟也长得沉甸甸的,从他刚察觉出自己有孕开始,直到现在即将瓜熟蒂落,一直折腾着他。
他独身一人住在乡间,即便有老婆婆的照料也总归得自己干活操劳,每每弯腰做饭洗衣都觉得体力不支、腰痛难忍,只好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用力地捶打,有次被老婆婆看到,老人混浊的眼眸里都不禁泛起了泪花,她轻轻拍着徐行单薄的脊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正努力忍痛的徐行没听到,她说的是:“可怜的娃哦,男人生孩子可比女人疼多了……你又是个弱身子骨,到时候可怎么办哪…”
从那之后那已经六七十岁的老婆子总是带着些东西来徐行的小房里看看他,有时是几颗新拾来的鸡蛋,有时是几个自己刚做得的饼子,徐行知道自己是外边来的不会太多活计,却也觉得受老人家的东西不好,只是每次推拒之后都会被老婆婆硬塞进手里,妇人干枯的手抚上他的小腹,慢慢地说:“拿着吧,多吃点好生娃娃,以后我给他当外婆,你可得让他孝敬我。”
徐行只好快速眨去眼里的泪,使劲点头。
头脑有点发晕的徐行被阵痛拉回现实,刚才的行走还是有助于生产的,他能感受到肚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下行,肚腹一阵阵紧缩,伴随着强烈的疼痛,他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
“啊啊……呃……”就算是呻吟,徐行也是克制的,他从小到大什么疼没忍过,现在就算是产痛他也不愿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他被人欺负,从树杈上摔下去,瘸着腿挨了十来天,没有亲人可以给他包扎,他也没钱去买药,就只好自己给自己胡乱包好,拖着伤腿去街上求医馆帮帮忙,才终于救回了一双腿。
他也还记得从孟怀景身边离开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在只是回想起啦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泪。
这么多痛他都受过来了,现在这世上无数妇人都经历过的产痛他也一定能扛过去。
青年重新躺回床上,硬得硌人的床榻加剧着后腰脊骨的剧痛,徐行全身都疼得厉害,抱着肚子闭眼辗转,可是不一会他又松开胳膊向后仰起身体,蜷缩着忍痛的姿势太过折磨腰背,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尾椎按揉,为自己减轻些压力,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再一次像离水的鱼一样拼死的挺腹,徐行耳边传来“啵”的一声,在屋外瓢泼大雨的声音中显得很微弱,可是青年却听到了随之而来的一阵水声。
已经脱掉亵裤的光裸下体暴露在空气中,颜色略深的产口处流出一股淡黄色带着腥气的水流,徐行精神一振,头脑里的迷蒙散去,他意识到自己这是破水了,可以开始用力了。
破水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猛然加剧的痛感,低坠的孕肚剧烈地收缩着,肚皮滚起一阵阵肉浪,徐行张大嘴喘气,疼得叫不出声音,额头上瞬间涌出一层冷汗。
“呃,啊……啊啊,疼……”
阵痛几乎没有了间隙,连绵不绝的剧痛从大肚子里爆发,徐行牙齿打战,手也止不住地哆嗦,忍着心里巨大的恐惧终于把手心贴上已经开始张开的产口。
这个已经数月没有使用过的狭窄器官里,将要娩出一个硕大的胎儿。
徐行心里发毛,只能用手掌和指尖不断摩挲着那处,希望自己能把那里张得大些,帮助孩子顺利出世。
狭窄的产口周围沾着羊水和粘液,正在产夫剧烈的疼痛中一下下地翕动,像一张小嘴一样慢慢张开,手掌贴上的一刹那,徐行猛地打了个哆嗦。
“呜……哈、啊,啊啊……”
他自己其实面对自己的身子时都有些羞涩,他本是随意淡泊的性子,从小苟且偷生让他觉得即便自己有一天死了也是无所谓的事,对于任何事情也就没有太多渴求,自渎这种事做得更是少之又少,而且他又生了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身子……每次沐浴或是换衣都是囫囵对付过去了,哪有这么直接抚摸那处娇弱的地方的经历?
也只有和孟怀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孟浪一些,徐行忍不住又想起他的爱人,心底涌起一阵委屈,自己正为了生下他们的孩子疼痛难忍,却连爱人都不能见上一面,眼前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却又被徐行眨下去。
“啊……没事,没事的,生下宝宝就好了,哭什么,真是……”
他继续抖着手抚摸自己的产穴,有粘液和羊水的润滑那处变得滑腻腻的,徐行试探着把自己的指尖送进去,接着慢慢转动着手指在滚烫潮湿的穴里抠挖。
青年风流俊俏的脸涨得通红,大口喘息着呻吟,肚里的疼痛和下身怪异的快感让他又惊又怕,人歪在榻上时不时挺动一下身体。
微弱的快感很快被疼痛淹没,徐行的肚子很疼,也很涨,孩子巨大的头颅似乎顶开了胞宫,进入了产道,青年梗着脖子挺腰抬腹,不停地闷哼着用力,产口处流出一小股羊水,打湿了薄薄的一层席子,徐行也没有力气去换,只好躺在一片泥泞上苦苦挣扎。
徐行弓着身子,像只虾子一样全身蜷曲着发力,“嗯——嗯——”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产口逐渐打开,最终像个幽深的洞穴一般大敞着。
手指再一次探进产口,却又一次没有摸到任何东西,青年叹了口气卸了力气,躺倒在床上,扶着大肚子哀叫。
太疼了,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就没断过,身下羊水打湿的床铺又冷又硬,被他的体温烘暖之后又被寒风吹冷,循环往复。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死死扒着肚子,肚皮都被指尖按得凹陷,徐行嘶吼一声,瞪着眼睛用了一阵长力,等到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小腿都开始抽筋。
“啊,疼……疼啊!哈、啊…!”
小腿一直绷得死紧,松劲的一刹那就开始抽筋,硬硬的肌肉不断痉挛,徐行想够着脚按一按却被大肚子挡住了视线,他崩溃地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连为自己放松一下肌肉都做不到。
太疼了,青年死死咬着牙仰头,脖子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忍耐着腿疼和腹痛拼命地用力,把痛叫都咽进肚子里,他感受得到胯骨处碎裂一般的剧痛,巨物被推挤出了胞宫,就要顺着产道一路推到产口。
“哈、哈,啊……”徐行的手按上正起伏着的大肚子,用力向下顺,此时肚子已经随着胎儿的下降坠得更低,在产夫的身前左右摇晃着。
终于聚起力气,徐行再一次闷哼着发力,双腿大张,两只手扒在腿根,发着抖向下用劲,产口处一阵涨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挤到穴口想要出来。
产夫力竭,急促地喘着气哼哼,口中是不断的痛吟,闭着眼用手指摸索自己的穴口,探进去没多少就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那大张着的红肿的穴口里是胎儿坚硬的头颅。
徐行摸到孩子头的那一刻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仍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进鬓发,留下两条浅浅的泪痕。
“唔,啊……孩子……”他痛苦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紧接着又是一阵用力,手指揪着草席拧紧,他的下腹痛得他想要把自己剖开,胯骨又撑又涨,胎儿的身子就卡在他身下,却死活也出不来,他心跳如鼓,哑声尖叫。
孩子好大,撑得他要死了,徐行睁开眼睛,眼里泪光闪烁,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疼,没这么难受过,孩子好像要把它憋死了!“啊——出来啊!疼……疼啊!”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红肿的产口里露出一小块黝黑的头皮。
“呃,哈——啊,啊——”徐行颤抖着哭了一声,手小心地附在那块头皮上,轻轻地抚了抚。
孩子……这是孩子的头……
产口也好疼,胎头太过硕大,把羊水都堵在里面流不出一点,没有润滑的产道干涩,胎儿就卡在产门,出不来也进不去。
徐行咬着牙挺高肚子,手压上肚皮,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向下按去。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濒死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产夫的脚蹬踢着挣扎,手却死命地按在肚子上,嘴大张着急喘,眉头皱得死紧,同时产口处羞涩的胎儿又露出一块,产夫的产口膨隆,阴唇被挤出来的一小片头颅挤到两边,不住地震动。
徐行累得喘不上气,像只垂死挣扎的母兽拼着最后一口气产下幼崽,他低吟着揉自己已经坠到极致的肚子,双眼呆滞地盯着小屋正滴滴答答漏雨的屋顶瞧。
疼痛好像没有尽头,现在比刚开始时更加难受,胎儿就挤在他下身,胯骨好像被撑碎了,产口也要裂开了,好疼,全身都好疼,抽筋的小腿已经痛到麻木,只在痉挛时才能感受到那里的存在。
徐行嘴角抽动着挤出一个笑,罢了,今天就是死在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不过就是少活几年,如果老天保佑,只求他能生下这个孩子,不枉他今天要死要活地痛了这么长时间。
这么想着,他又是一阵用力,嚎叫着慢慢推出胎儿的整个头颅,产口处一阵裂痛,等到感觉到下身一阵轻松,徐行意识到自己这是产下胎头了。
他颤颤巍巍地用手去摸孩子的头,摸到一个硕大坚硬的圆球,孩子……好大,肯定是个又胖又健康的孩子,产夫脱力地大口大口叹着气,感觉下身好像被孩子塞满了,产口一直在轻微地痉挛。
按在肚子上的双手也在跟着用力,徐行的全身都疼,下腹好像坠着个沉甸甸的秤砣子,他想屙屎一样狠狠地用力,肚子绞痛,产口开始流血,但他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知道在强烈的眩晕和耳鸣中用力、用力!
胎头出来之后胎身很容易就被挤了出来,随着一阵长力,噗嗤一声,产口里喷出大股大股的羊水,腥臊带着血气的羊水喷了满床,随着一起冲出产口的还有一个浑身沾满胎脂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