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她在小姐疑问的眼神中,附耳说了几句。
冯妤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精彩极了,最后咬了咬牙道:“回家。”
“不去官学了?”
“还去什么官学?”
都快跟心上人做兄妹了!
二伯母前脚刚走,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了,她赶紧躲了起来。
如今见人要走,她蹒跚追了出来,急急道:“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冯妤今日依旧着的男装,叫人雌雄莫辨。
她停下步子打量了这人一眼,并没有理妇人。
絮儿颐指气使地问:“你谁啊?拦我家公子想干什么?”
“公子可是官学的学生?可认得青阳尘璧?”二伯母是个耳尖的,刚才大老远就听着他们讨论官学,这位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冯妤这才正眼看她,“认识,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是他的二婶婶,他的二哥哥也就是我儿子,今年考上了童生,我们就想托他去官学问问能不能也跟他去上学,可是他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也没问。”
青阳家的二媳妇颠倒黑白倒是一把好手,她打心眼里就觉得青阳尘璧没有问过,糊弄她呢。
“所以?”冯妤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
“公子你得替我主持公道啊!”妇人揩起了莫须有的眼泪。
冯妤感觉听了个笑话:“你想要我去问老师?”
“求求你了公子。”妇人双手合十,低头做小地哀求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能进官学?可笑。”冯妤不耐和她掰扯,冷笑一声就要走。
妇人着急,抓着冯妤的袖子唾沫横飞:“怎么不能?我儿十七岁就考上了童生,凭什么青阳尘璧没考过就能赖在官学?就因为他以前聪慧?难道你没听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吗?”
冯妤气笑了:“无知妇人,你以为考过了童生便能进官学?”
“官学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里面大把的秀才,十七岁才考过童生也好意思显摆。”冯妤顿了顿,目露讥讽,“再说了,亏你是青阳兄的二伯母,竟然不知道他十二岁就考上了你所谓的童生?”
阒静了片刻。
妇人退后两步,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冯妤继续面带讽刺地摇头:“竟然敢说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真是可笑又愚昧的妇人。”
冯妤等人已走远,妇人还杵在原地,似乎大受刺激,神色复杂,摇着头一脸抗拒。
“他一定是合起伙在骗我。”
“一定是假的,假的,不然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我得回去告诉昭儿。”
冯妤一等到爹下了朝,就上演了一出挂白绫的戏码。
她爹好整以暇地端了把椅子,就坐在她面前看她表演,她那酝酿好的情绪硬生生给搅没了。
“继续,还没看够。”
衡王喝了口上好的大红袍,悠闲地等她。
冯妤服软地下了凳子,撒娇般给爹捶起了腿,“爹……这件事你就依了女儿吧。”
“哪件?”衡王无动于衷。
“就是那件,反正我才不要和青阳尘璧做兄妹。”冯妤嘟囔着嘴。
衡王的声音逐渐转冷:“那做什么?”
“……”冯妤咬着唇没了声,她爹明知故问叫她怎么回答。
“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上次说什么?你说你不想你的闺阁好友做你的姨娘,爹也依你了。爹处处依你,谁依爹爹我啊?”衡王无奈摊手诉苦,配上这话里的内容,却让人觉得满目荒唐。
冯妤想反驳的话太多,此刻却只能沉默。
之前,她的好友薛明珠被爹爹看上,差点就被抬进府做她的姨娘,还是她插手才阻止了这件事。
她也知这事可一不可二。
但是,如果他爹抢来了青阳尘璧的母亲,按他的心性,她与他决计再无可能。
冯妤狠了心,收起了嬉皮笑脸,“薛明珠换青阳尘璧她娘,如何?”
衡王动眸盯了她一瞬,起身拍了拍冯妤的肩膀,欣慰了几分:“今日本王在沔池等她。”
沔池是衡王别庄里的大浴池,地下有热龙,是一处难得的温泉泉眼。
也是衡王行荒唐事常选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