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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容苏明看着姑娘的反应而渐起担忧,抬手扳正她肩膀迫使她抬头看自己,问道:“我从书房过来不过才片刻功夫,你究竟怎的了,又是道歉又是沉默的,春想,你说话。”
“我……”一开口就满腔酸涩翻腾,不知从何而起的情绪啊,这么快便占领了她仅存的几分理智与清醒,就这么轻而易举红了眼眶:
“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呀,好多好多事,但具体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反正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后悔了,却不知现在可还来得及后悔否,我我,我呜……”
二十岁出头的人说着说着就呜呜呜哭了起来。
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家之主母,她怕拿不出对下头人令行禁止的威势,也怕撑不起主母这个名头,于是言行举止间时时都注意着得体与否规距与否,就像一个内向的孩子突然去了平时不常联系的亲戚家里借住,连呼吸都透着拘谨和谨慎。
她也曾和容苏明拌过嘴,但无论情绪再如何起伏,她始终都谨记着不能真惹了容苏明,可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就想要给面前的人哭诉,想要得到这人给的安慰,想要听这人温声细语地哄自己。
隻对她花春想一个人的温柔。
“哎呦……”容苏明被突然扑进怀里的人撞得趔趄了一下身形,习惯性抬手捏对方露出来的后颈,道:“你撞疼我了呢花春想。”
容苏明的衣物和花春想的衣物都是用同种皂粉浆洗的,除了衣物上似有若无的皂粉清香外,容苏明身上还有特製的奶糖香味,甜甜的,叫人闻见就想和她亲近。
“我曾问你为何爱吃奶糖,”花春想脸埋在容苏明锁骨正中间,瓮声瓮气道:
“你敷衍说就是爱吃糖罢了,我又悄摸去问绮梦姐,她也是说你偶尔会嘴馋才随身带着糖,但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因为我发现你每次吃糖的时候情况都似乎有点不对,但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容苏明更加疑惑几分,这姑娘突然打的什么招数?她斟酌道:“以前忙生意时候总不按时吃饭,时间久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如今不过是偶尔眼前发黑、偶尔头晕乏力罢了,大夫说不是大毛病,难受时吃颗糖就好。”
“那你早早如实告诉我又如何?”
容苏明沉吟道:“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觉得没必要让你担心。”
“可若是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呢?”花春想用额头蹭蹭那柔软的衣料,忍着哽咽道:
“还有,你每次生气后就会一声不吭地独自出门,而且谁也不带,甚至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然后隔天你就会醉酒而归,你知不知道这样特别不好,会让人担心?”
“嗯……”容苏明眨眨眼,视线落在屋子里的某处虚空之地,俄而她忽然轻声笑起来,疑道:“你方才说你是来给我道歉的,那为何不见隻言片语致歉,反而是我被你数落?”
花春想恨恨地把涕泪蹭到容苏明的衣服上:“这叫欲扬先抑你懂不懂?我怕只要我一低头道歉,以后就会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你须得先明白其实你自己也是有很多毛病的,这样我才有翻身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