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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没有力气,咬字却分外的清晰。
盛景郁心被猛地刺了一下。
她听得清楚,鹿昭的话里不是恨意,而是失望。
而失望远比恨意来的令人无法接受。
明明是热水,盛景郁却感觉像是掉进了寒窟里,整个人都被这句话僵冻住了。
可同她相反的,鹿昭在说出这句话后身上的温度非但没有平静降下去,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易感期同高热此消彼长。
说出刚刚那句话,好像用尽了鹿昭的力气,勉强抬着的脑袋倏然垂了下去。
额头贴在盛景郁的锁骨上,昏迷后体温兀的就涨了上来,瞬间滚烫的要命。
唇瓣拨了开来,可张了张口,房间里还是一片安静。
盛景郁下意识的想要喊鹿昭,腺体靠在声带上,焦急被密封在她空荡荡的喉咙里。
盛景郁眼神变了又变,无力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这哪里还能再任由自己放任情绪低落,她唤不醒鹿昭,立刻给司机拨去了消息,要他快回来。
一池的水慢慢沉了下去,没有水温干扰鹿昭的脸上依旧泛着异样的红。
盛景郁顾不得自己怎样,在给司机发去消息之后,动作利落的拿来了换洗衣服勉强给鹿昭套上。
与刚刚过去的反抗挣扎不同,鹿昭这次再也没有抬手推开盛景郁。
她就这样躺靠在盛景郁的怀里,蜷起的腿写满了对不信任的防备,浓密的眼睫散开紧闭,呼吸被热意烘托的沉沉又急促。
盛景郁拧着眉头。
她此刻无比希望鹿昭能睁开眼睛,哪怕不说到底为什么这样生自己的气,单是锤自己两下也好。
雨还在下着,越下越大,浴室里的温度却不见下落。
盛景郁见状不行,又起身去餐厅取冰块给鹿昭降温。
风吹得窗外枝叶折腰,豆大的雨滴顺势砸得窗户发响。
无人的餐厅满是安静,盛景郁径直走到冰箱前,拉开了上层的门。
生冷的光从冰箱内部落出,寒意四涌。
盛景郁刚要拿出冰块,手上的动作兀的顿住了。
原本满满当当的冰块被集中推到了另一个小匣,冰箱原本的可以设置温度的製冰层空了,里面放着四五隻玻璃试剂。
那长而细的管子被整齐的排列在箱子里,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水蓝色保持着清澈。
这样有序的画面无一不显示着那个将这些东西归置进里面的人当初是怎样的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
摧心剖肝。
原来她口中的骗子是指的这件事。
是这件盛景郁在鹿昭面前最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