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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恐惧

 

林儒洲几乎是逃一般的从卧室里出来。

他跑到玄关处,透过猫眼仔细看了眼门外,确定来人,他深吸了几口气,待心绪平和之后,才缓缓把门打开。

外面站着的正是楼下遇到的那个胖男人。

看到林儒洲,胖男人笑着眯起眼睛:“林导,不介意我进去吧?”

林儒洲洋装淡定的表情终于还是崩坏,他握着门板的手紧了紧,开口道:“陈总,项目的事…”

胖男人伸手拍了拍林儒洲的肩膀,给他来了剂强心针:“我陈建向来说话算话,你明天来我办公室,章都给你直接盖好。”

林儒洲盯着他抿了抿唇,终于把门打开。

陈建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还一派自得的四下打量,寻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与林儒洲聊,仿佛过来只是寻常的串门。

林儒洲半垂着眼皮,心不在焉地搭话,他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里面就是卧室?”陈建指着卧室门明知故问:“我刚刚那样大声,会不会打扰到林太太休息?”

林儒洲扯了扯嘴角,实在跟不上他做戏的姿态,只是苦笑着上前把门打开。

陈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姿态,嘴上却道:“我得进去亲自跟林太太道歉,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

见他就要进去,林儒洲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陈建低头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臂,并不生气,脸上依旧在笑:“林导,我只是跟林太太说说话,别那么紧张。”

究竟只是说话,还是会干点别的,彼此都心知肚明,林儒洲低垂着头,哑声道:“陈总,合作的事,你得说话算话。”

陈建毫不犹豫,立刻应声。

林儒洲头垂得更低了,他的声音也跟着垂下来,仿佛没了力气:“我明早再过来,陈总,您别伤到她…”

他说完便松开手,低着头慢慢往外走。

刚走到玄关,身后便传来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林儒洲脚步一顿,嘴里泛起一层苦涩。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与无能为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没关系,以后对余笙更好一些,她一定不会怪他的。

林儒洲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的会议厅里,黑压压坐满了人,这些都是季氏集团在国内业务的高级管理人。

季宴礼近期计划将国内业务与国外业务并轨,今晚是与国外集团一起召开的视频会议,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但没人敢掉以轻心。

会议桌上众人各抒己见,唯有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他搭着腿靠坐在老板椅上,坐姿虽然慵懒,表情却十分冷峻,左手食指随意搭在扶手上,好似一只象征耐性的计时器,仿佛每敲击一下,他的耐性就会消减一分。

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的神色,更是让人分辨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台下正在汇报的分公司主管冷汗直冒,生怕自己的方案哪里出了差错,惹怒到他。

却在这时,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衣男人匆匆进来,在季宴礼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男人敲击的动作陡然一顿,他直起身,漆黑的瞳孔绷出蚀骨的冷意,不等那人说完,他已经站起身,大步跨出门外。

会议室里的人看着还在摇晃的门板,以及还在旋转的老板椅,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进去多久了?林儒洲呢?”走廊上,男人长腿急跨,身后跟着的助理甚至小跑着才能赶上他。

“进去一会儿了,林儒州刚出来。”助理急喘着,因为落后了几步,却见季宴礼已经跨进电梯,没等他跟进去,电梯门已经开始合拢。

“立刻让客房过去敲门。”留下这句话以及男人森冷刺骨的眼神,电梯门在助理面前猛然闭合。

电梯上行,头顶的数字跳动着,其实不过瞬秒之间,季宴礼却觉得时间似漫长到让人心慌。

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刚响起,他已经侧身从还没完全打开的电梯里挤了出来,脚步越来越急,甚至不顾形象的在走廊上奔跑起来。

胸腔里震出的心跳震耳欲聋,血液似乎因为这不寻常的心跳在血管中倒流,他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和躯体,让五感却变得异常敏感,仿佛能捕捉到周围每一个细微的动静,而这些声响,都会让他的心脏陡然紧缩,近乎窒息。

许久之后,季宴礼才意识到,那时的感觉是他久违的恐惧。

余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漂亮,刚出道时就因为在影视剧里客串一个舞姬而小有名气。

那舞姬在剧里不过寥寥几个镜头,连台词都没几句,即便如此却也在短视频平台火了好一阵子,引得众人纷纷打听演员的名字,足见其惊艳。

媚而不妖,艳且不俗,圈子里少见的类型,不怪得男人惦记。

陈建也是那时就看上她的,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终于逮到了机会。

只可惜,她早早就攀上了林儒洲这棵大树,绝了不少人的心思。

林儒洲出身不错,家里也是圈内人,声望颇高,他本人早前也确实有些才气,算得上是年轻导演中最有才的一位。

可惜太贪心,投资眼光不行又爱逞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财务上的问题导致他沉不住,近年来拍出来的东西不尽如人意,不仅挣不到钱,还坏了自己之前积攒的口碑。

主业副业一塌糊涂,现在求到陈建这里,自然要被拿捏的。

几个亿的投资,换与林妻共度一夜,在别人看来是个亏本买卖,但陈建就好这一口。

人妻自有人妻的好,更何况,还是他觊觎已久的余笙。

身下的性器已经硬得顶起裤子,陈建揉了揉胀疼鸡巴,呼吸急喘着上前,迫不及待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抹了一把。

满手的馨香滑腻,他控制不住发颤,暗道这钱花得真不冤。

正待下一步,却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卧室里的电话同时响起。

尖锐刺耳的铃声扰得人不得安生,陈建只能上前接起电话,不甚好气的问了一声:“找谁?”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十分礼貌客气:“先生您好,这里是酒店客服。有人投诉您的房间有异响,我们已经安排了工作人员过去检修,现在就在您房间外,请您开下门。”

闻言,陈建眉头紧皱,没好气道:“我房间里没什么异响,我要睡了,别来打扰我!”

他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还把电话线也一起拔了,然而就一瞬,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陈建没有理会,脱了上衣刚想脱裤子,房间里的灯突然全灭了。

他在黑暗中愣了半晌,终于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同时也听到了卧室外传来的声响。

“先生,我们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接到投诉需要检修一下房间,请您配合。”

那些人居然自己开门进来了!

陈建气满脸通红,光着上身气吼吼开门出去,就着走廊外的灯光,果然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玄关处。

他指着那几个人破口大骂:“谁允许你们擅自开门进来的?你们酒店就是这么给客人服务的吗?我一定会去你们经理那里”

话没说完,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廊外走进门,男人背着光,面目沉在阴影里叫人辨认不清,只那一身气魄,却是叫人没来由的生出畏惧。

黑暗中,他一步步向陈建走过来,虽是一言不发,气场却是莫名骇人。

陈建被他吓得连连后退,却在此时滴的一声轻响,刚刚还没有光亮的房间登时灯火通明。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陈建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男人已经走到近前。

“季季先生”看清来人,陈建脸色煞白。

季宴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视线从那胖男人光裸油腻的上身滑至他解了一半的裤头上,眼瞳深处瞬间涌现出让人胆寒的阴冷与狠戾。

“季先生有什么事情吗?”陈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脑子里快速翻涌着各种可能,然而没有一个能解释现在的状况。

男人像是没听到,目光缓慢调转,定格在紧闭的卧室门上。

他绕过男人肥腻的肉体,快步朝卧室走去。

陈建心脏发颤,想拦却根本不敢,只能呆木的站在原地。

门开的一瞬,卧室里暖香溢出来,同时那生香的一幕也映入眼帘。

床上的女孩五官精致,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高定礼服,丝绸般的质地,恰好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此刻她正躺在白色的大床上,一双桃花眼里朦胧着潋滟的水波,红润的小嘴娇喘着泛出一身明艳的春色。

一头乌发散乱在床榻上,身上的礼服凌乱不堪,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饱满浑圆的乳肉,白生生的,晃得人眼热。

两条细白的长腿从裙摆下伸出,交叠着不住磨蹭,交接处隐匿在暗处,露出一截白色底裤。

男人瞳孔一瞬间剧烈收缩,漆黑的眼眸蹦出蚀骨的冷意,已然是动了真怒。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轻轻把门又带上,回身走到陈建面前。

陈建哆哆嗦嗦对上那声森寒冷冽的眸子,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是我只是”

不等说完,后颈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扼住,对着旁边的木质书桌猛然砸了下去!

陈建有一秒的呆怔,紧接着便是杀猪一般的惨嚎。

听到他的哀嚎,季宴礼依旧面无表情,抓着胖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又对着书桌连续几次猛砸。

脑壳撞击厚木板发出的沉闷声响,就像被棒槌砸破的鼓面发出的声音,桌角很快见了血,陈建开始时还痛叫着求饶,没几下人就晕了,全身脱力软倒在地上。

季宴礼松开他,脸色漠然地抬起腿,对着那胖男人的胯下狠狠踹去。

“啊——”刚刚已然晕过去的陈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下身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季宴礼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一双眼睛毫无温度。

“把他丢出去。”留下这句话,他抬步径直朝卧室走去。

初夏时节,卧室里空调打得极低,床上的女孩一身瓷白却浮出一层绯红薄汗,仿佛水仙花瓷里晕出的底色,潋滟诱人。

余笙意识昏沉,燥热不堪,她难耐地扯着已经凌乱不堪的襟口,不自知胸前的春色全然透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领口半散着,露出大片嫩白的乳肉,乌发散在枕头上犹如长出的藤蔓,蜿蜒着往男人的心口上缠绕。

她完全不知,只蹙着眉心,晃着脑袋在枕头上喃喃:“好热,好热…”

身体忽然被人抬起,她不知道靠在哪里,滚烫的额头上忽然贴上一片温凉。

皮肉相贴的一瞬,余笙控制不住的颤栗,沸腾的身体仿佛在那道温润下,滋一声,冒腾出白气,终于稍有畅快。

“笙笙。”她听到男人低沉带磁的声线,语气仿佛裹着夏夜清风,挟着几丝温柔:“哪里难受?”

余笙急喘着往他身上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仿佛正被人架在火炉上烘烤,身体快要被烤干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个单调却暧昧的音节:“渴…好渴…水…”

“喝点水…”唇边轻轻压上一个冰凉的硬物,男人轻而低的声音漫在耳边。

余笙呆木木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还没抬起,舌头已经迫不及待伸出来,贴着水面小口小口的舔,仿佛小猫饮水。

温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润下去,让燥热的身体舒服了许多,她的动作开始变得急切,抬手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吞咽,溢出的水顺着下巴往下流,很快湿了上身。

“慢点。”看到她的动作,男人只能控住杯子,不让她倾倒太多。

然而余笙此刻根本辨不出他的好意,固执的想要把杯子抢过来。

她一边喝一边动作,一下被呛到,猛咳出来。

手里的杯子也被她打翻,全撒在男人身上,一片狼籍。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余笙动作一顿,她茫然低头,看着男人湿出沉色的衣裤,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对不起。”她低着头道歉,声音逐渐低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难受”

余笙又扯了扯自己的襟口,柔软的丝绸像是突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黏在哪里都是又疼又痒,像是有虫蚁在咬。

她扯着两边肩带,想把衣服脱下来。

“医生快来了,乖,再忍一忍。”男人按住她的手,轻声哄着。

余笙却听不进去,全身都不舒服,而现在最让她难受的就是这件衣服。

“不要不要这件衣服好痒我不要这件衣服”她发了脾气,挣扎着抽出手,又去扯裙子。

肩带勒进她瓷白的皮肤里,很快磨出几道红印子。

季宴礼没顾得上自己湿了一身的衣服,怕她伤到自己,只能松开手,低声哄着:“我帮你脱,好不好?”

余笙扯了几下没扯动,终于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低低应声:“嗯你帮我脱”

她滚烫的面颊就贴着他被水打湿的衣襟上,热烫贴着那层薄薄的水湿的布料渗进去,像是要烫进心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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