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在门外静候许久,认真观摩起这场极其潋滟的人间情事。丈夫的面颊微红,大片冷白皮里透出热络的血色,身上浸着汗与液,分不清谁是谁非。他们就这样忘我的纠缠,吐息间交换起彼此暧昧的余温。
一如我印象中,他的样子——
我记忆中的萧欠,堕落,重欲。
他有许多的情人,且不忌口,男女通杀;流连于不同的情人间,用不同的姿势与肉体接驳……
他太擅长用自己漂亮的皮囊去蛊惑人心。如同一只糜烂艳生的蝴蝶,浮荡于这光怪陆离的人间;靠着短暂的情欲摄取人间的温度,情欲过后,是更庞大的空洞与荒芜。
然后整宿整宿的抽着烟,一个人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眺望窗外,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他总是活得很颓唐。
很久以后,他们终于停下。萧欠稍稍撇了情人一眼,坐起身,将手腕上的丝绸咬下,然后转了转手腕;情人从他身上顺从的退场,他望着我,似笑非笑:“回来了?”
挼蓝色丝面被褥,上面交迭着哑金色印花;萧欠跪坐在上,衬得浑身肤白,膝盖绯红。他将一只手托着侧脸,情人替他披上件绛紫长衣;脖颈之上,吻痕暗红刺眼,脖颈之下,锁骨至胸膛布满青紫的斑痕:“罗缚。”
我朝萧欠点了点头:“晚上好。下次接吻最好避开脖子,用力过度容易导致血栓。”
他却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儿,抖着肩膀,笑得意味不明。情人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拘谨,局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两只手死死相扣;直到我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男士睡袍递到他跟前,然后贴着他耳语说:“做得很好。”
叁个月前,我为丈夫准备了个新的情人。没想到不过才叁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能力登堂入室。
在他之前,萧欠总在会所顶楼解决,从不会将人带回家。
他的出现意味着,我们的闭环终于开始动摇了。
我有一个计划——
我要一个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