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页
吕洛儿隻以为告示是吕伯言贴的,丝毫不会想到这是秦振一人所为。
计划里没有这部分,而秦振却擅自做主,张贴告示,大肆宣扬。
秦振这样做,无非是要置吕伯言于漩涡之中,让皇帝对他有所顾忌。
只有这样,当吕伯言在皇帝面前推选秦振为状元时,皇帝起疑,必不会如他所愿。
秦振不想留在京城。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他早就想远离这一切。
马蹄声碎,前往云州赴职的秦振回首望京城,嘴角是自嘲的苦笑。
能离开吗?
能……活着离开吗?
长公主聘驸马, 状元郎娶妻,这两件事本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今天,两大喜事合二为一, 喜讯一经皇宫传出,瞬时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不知其中的利害, 隻道状元好运, 攀上了皇家, 往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然而只有当官的才知道,成为驸马,名头上倒好听, 是皇家婿,实际上却是于仕途无望了,一边是长公主的附属, 另一边皇帝还防着他、不肯放权,当真里外不是人。
其实李承霖向李承贺求旨时, 李承贺是略有犹豫的。主要是因为那个“双日同天”的梦境,那么多考生, 偏偏就苏昌名字里带着“昌”字,有着双日同天的印证,他也怕苏昌便是影响东越国运的那人, 倘若把他指给李承霖做驸马, 只怕来日会生事。
但是李承贺转念一想,倘若苏昌成了驸马, 只要他不给他放权, 甚至还可以借口收回授予他的职位。如此一来苏昌没了实权, 便构不成威胁,反而还少些忌惮。更何况李承霖身为长公主, 世间男子自是唾手可得,可她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对谁感兴趣,他总以为她“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如今主动请旨,想必苏昌很是对她胃口。
她只要肯在男色上动心思,那就好办多了。
李承贺认为,女子重情,一旦沉沦于感情,对对方用情过深,便就有了软肋,往后他要对付她,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于是他欣然应允,还在朝会时指婚:“择日不如撞日,长公主与苏昌的昏礼便定就在下月十五,就在这金銮殿前,朕亲自主婚,王公大臣悉数到场,不得有误。”
五月十五,长公主大婚之日。
皇宫里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喜事了。